3.日本留学时期:1902年~1909年(约21岁~28岁)
  鲁迅带着希望开始了他的留学生活,先进了弘文学院江南班学习日语。当时的日本是中国革命者的聚集地,他们都是因为从事反清爱国运动而流亡海外的。这里面有代表着各种革命主张的各派代表人物,如梁启超、邹容、孙中山、章太炎等,他们或创办刊物,著书立说,宣传各自的革命主张;或聚集力量,扩大革命阵营。一直关注着祖国的命运,想要探求救国之路的鲁迅,在这种革命的环境中,积极投身到反清救国的斗争中去。
  鲁迅在日本的活动主要有:
 

  (1)反清救国
  一直关注着祖国的命运,想要探求救国之路的鲁迅,在日本这种革命的环境中,积极开始行动。他反清的第一个坚决的举动就是剪掉了象征清朝统治的辫子,这在当时也是一个了不起的行动,为剪掉辫子而作纪念的断发照的背面,鲁迅写下了大家所熟知的著名诗句:
      灵台无计逃神矢,
      风雨如磐闇故园。
      寄意寒星荃不察,
      我以我血荐轩辕。

  这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抒发他无畏的献身祖国的革命精神,然而这并不是一个年轻人一时感情冲动之作,这首诗也是鲁迅一生不屈的战斗精神的写照。
  1903年鲁迅参加了以推翻清朝腐败统治为宗旨的革命组织“浙学会”即光复会的前身。另一方面鲁迅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吸取各种知识营养。
  在日本这个东西方文化正在频繁交流的国家,鲁迅更直接,更广泛地接触了国外的科学和文化。不仅自己学,鲁迅还开始翻译介绍外国文学和自然科学著作,先后翻译了雨果的《哀尘》,译述了小说《斯巴达之魂》,他同情被侮辱与被损害者,崇尚斯巴达人的尚武爱国精神。同时还撰写了科学论文《说鈤》,及时介绍了居里夫人发现镭这一科学成果,发表了《中国地质略论》表现出他实业救国的思想。
  (2)治病救人
鲁迅与绍兴籍留日学生合影
1904年摄于日本东京

  1904年鲁迅在弘文学院毕业,面临着他人生的第二次选择。
  少年时期父亲被庸医治死的经历,使他“渐渐的悟得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骗子,同时又很起了对于被骗的病人和他的家族的同情;而且从译出的历史上,又知道了日本维新是大半发端于西方医学的事实。”于是他便选定了自己的目标,到仙台医专学习医学。虽然这想法不免幼稚,但他的选择是和民众,和国家的利益紧密相关的。
  在仙台医专,鲁迅遇到了当时对他求知和做人都教益颇深的藤野先生,同时也深感作为贫弱之邦的子民的屈辱,一个偶然事件使鲁迅做出了他一生中最重大的一次抉择。
  (3)弃医从文
  《〈呐喊〉自序》中写到,在放教学幻灯的间隙,“教师便映些风景或时事的画片给学生看……其时正当日俄战争的时候……有一回,我竟在画片上忽然会见我久违的许多中国人了,一个绑在中间,许多站在左右,一样是强壮的体格,而显出麻木的神情。据解说,则绑着的是替俄国做了军事上的侦探,正要被日军砍下头颅来示众,而围着的便是来赏鉴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?”这情景深深地刺痛了鲁迅的心,他毅然放弃了医学救国这条路,他这样写道“凡是愚弱的国民,即使体格如何健全,如何茁壮,也只能做毫无疑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,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。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,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,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,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,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。”
  鲁迅坚决地改变了自己的生活道路,表面上看似乎出于偶然,但这一抉择却有着它内在的必然性,这就是鲁迅始终把个人的命运和民族、人民的命运紧紧连结在一起,在不断地学习和革命实践中,他的思想认识在逐渐变化、发展、提高,随着他思想认识向深层发展,他选择了他自己认为最能拯救国家和民众的道路。
  1906年,鲁迅弃医从文离开仙台到东京,开始了新的人生旅程,从此他用笔做枪,为求中华民族的觉醒战斗了一生,为人类的文学艺术宝库奉献了一份珍贵的财产。
  到东京不久,鲁迅生活中出现了一个插曲,这也是使他痛苦了大半生的一件事,母亲替他包办了一桩婚事,这在当时的中国虽然是天经地义的事,但对于一个封建制度的叛逆者,一个接受过现代西方科学文化教育的青年,却是无法承受的。出于对母亲的爱,他接受了母亲给自己的“礼物”,和朱安女士结了婚。这桩没有爱情,徒有虚名的婚姻,伴随了鲁迅大半生,他亲身感受到了封建礼教压制人性,给人带来的痛苦是多么深重。婚后几天鲁迅只身回到东京,又投身到自己的事业中去。
  到东京后,他和几个文艺同仁开始筹办自己的文学刊物《新生》,然而由于经费不足等原因,刊物夭折了。鲁迅并未因为这次挫折而退步,他仍在实践,在探索。
  1907年,鲁迅连续发表了几篇论文,阐述他的科学观和哲学、政治、文学观。这几篇论文是《人之历史》、《文化偏至论》、《科学史教篇》、《摩罗诗力说》。翻译介绍了被压迫民族的小说,编成《域外小说集》。
  1909年6月鲁迅告别日本回国。在日本,他完成了自己人生道路的重大转折,在广泛的学习和革命的实践中,使自己的思想紧紧地跟随着时代而前行,坚决地站在革命派一边进行战斗,迈出了他一生从事的文学事业的第一步。